才说出口,就是为了在他伤疤之上再扎一针,让他更觉刺骨之痛。

毕竟,只有痛得多了,才会下意识远离自己,不敢再触碰。

可为什么?

为什么一个脾气如此暴躁的男人,甚至说得上冷漠狠厉的男人,会一次又一次朝着让他痛苦的人靠近?

烛光跃动,虽是小小的火花,却能驱散深重的夜。

沈青鸾侧伏着趴在小几之上,本以为今夜会烦躁难眠。

却没想到,不知不觉间竟然沉沉睡了过去。

翌日,沈青鸾是被肩膀一阵阵的酸痛给唤醒的。

醒过神来,肩膀上薄被滑落,她这才发现,自己竟就这样在美人榻上趴了一夜。

门外,翠翠应声而入,吧嗒吧嗒道:“姑娘昨夜就这么睡了,也不喊奴婢伺候。

奴婢半夜不放心进来一看,姑娘睡得可沉了,喊都喊不醒。自打成婚后姑娘可没睡得这样香过,奴婢索性不喊您了。”

沈青鸾糊里糊涂任她伺候着,慢了半拍才恍然。

是了,昨夜自己,的确是难得的一通好眠。

踏实、安心、温暖。

只这些感受到底从何而来,她却不愿深思了。

“对了。”翠翠声音忽然顿了顿,拿眼睛去瞄沈青鸾的脸。

“方才听了个消息,跟镇远侯府有关的,不知道姑娘听是不听。”

沈青鸾坦然自若地接着漱口,直到将脸擦拭干净,才淡淡道:“说吧。”

翠翠眉眼里带了丝兴奋:“奴婢听说杜姨娘昨夜落胎了。”

沈青鸾动作一顿,只是很快又接着擦起手来。

杜绵绵落胎,此事,她早有预料。

毕竟前世,杜绵绵肚子里的孩子就没留住。

这次,她在陆氏的寿宴上借着玉清道长的嘴,公开挑明杜绵绵肚子里的孩子月份不对。

虽然君鸿白为着脸面硬生生认下这个孩子,可不代表他真会戴上这顶绿帽子。

杜绵绵肚子里的孩子,是决计不会真的降生的。

此前她还在奇怪,镇远侯府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动静,竟就这么好生养着杜绵绵了。

也是昨日方才明白,原是留狗急跳墙的杜绵绵在侯府生事,好让她心软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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